“反乌托邦的可能性似乎无穷无尽”：将人脑与机器融合的尝试可能会出错

菲利普·塞金特的祖母中风后，她连续几天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这段经历让他反思了脑机接口——这项技术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反乌托邦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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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段改编自《语言的未来：技术、政治和乌托邦主义如何改变我们沟通方式》（Bloomsbury，2023）的摘录中，作者 Philip Seargeant 检查了旨在帮助锁定的脑机接口以及为什么 Facebook 等科技公司将它们用作可穿戴设备的基础，无论好坏，这些设备都可以改变日常用户的沟通方式。  

几年前，当我的祖母中风时，她有几天完全失去了沟通的能力。她的整个左侧身体，从头皮到脚底都瘫痪了，最初几天她几乎无法动弹。她根本无法说话；她根本无法说话。如果她想引起我们对某件事的注意，她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用她那只完好的手做出含糊的手势。医疗队将她安置在病房后，她不断地将手指举到唇边，眼中的神情越来越恼怒。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她是在暗示她想喝点东西。在被发现之前，她已经无助地躺在家里的地板上近二十四小时了，现在她已经极度口渴了。 

一两天后，当医院的言语治疗师来访时，她给了我们一个“通讯板”。这基本上只是一块纸板，边缘稍微破烂，一侧印有字母。另一边有几张简单的照片——一瓶药、一群家庭成员、一位牧师之类的照片。如果我的祖母想告诉我们什么，现在她会慢慢地逐个字母地指着，拼出关键词。这是一个曲折缓慢的过程，尤其是在她的协调能力还很不稳定的情况下。它还需要与她交谈的人进行大量猜测，因为他们必须尝试从孤立的单词中拼凑出她试图传达的全部含义。 

寻找让大脑说话的方法是脑机接口（BCI）技术研究的核心，这是一个神经科学领域，研究我们如何用意念控制机器。 BCI 技术的工作原理是使用放置在大脑内部或周围的传感器，这些传感器拾取神经活动，然后计算机可以读取这些神经活动并用于操作外部设备。它是一种在计算机和大脑之间建立通信路径的方法，该路径不依赖于迄今允许两者之间进行交互的肌肉运动。这是现实生活中精神控制的一种形式，允许人们仅使用思想的力量来执行简单的任务。研究人员目前正在研究的任务之一就是用大脑“打字”的想法。

研究表明，这种 BCI 技术可以为闭锁综合症患者提供一种通过 BCI 拼写器进行交流的方法，或者为截瘫患者提供一种控制假肢或计算机化设备的方法。此类研究还处于早期阶段，但已经有令人鼓舞的迹象表明可能发生的事情。 2017 年，美国一个项目的一小群参与者全部瘫痪（其中一人患有脊髓损伤；其他人患有卢伽雷氏病），但他们能够用大脑在 3 秒之间的某个时间“打字”每分钟八个字。好吧，所以这不是特别快。专业打字员平均每分钟最多输入 80 个单词，而智能手机用户每分钟大约可以输入 38 个单词。但它已经可以与一个靠“通讯板”挣扎的病人相媲美了。这比完全无法沟通要好得多。 

这项特殊研究的参与者在大脑表面植入了微型电极，深入运动皮层约一毫米。它们连接到一系列从头部伸出的电线，然后连接到电缆网络。对于日常休闲使用来说，这显然有点笨拙。但是，正如我所说，这项研究还处于早期阶段，其目标是通过使用无线植入物或“非侵入性”设备（例如放置在头皮上的耳机）来实现类似的结果（尽管距离信号越近的设备）需要读取的信号越清晰）。 

潜力和市场不仅仅局限于帮助有语言障碍的人。毫不奇怪，娱乐业和军队都看到了这项技术的巨大潜力。还有一些大型科技公司目前正在投入大量资金进行这项研究。他们将其视为一种通用技术，它将彻底改变我们彼此之间的连接方式，并且可能更重要的是（至少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我们与数字设备的连接方式。 2019 年，Facebook 实验室介绍了他们对 BCI 技术增强的未来的愿景，邀请我们“想象一个世界，当今智能手机的所有知识、乐趣和实用性都可以立即访问并且完全免提”。在这个想象的世界中，智能手机的多种功能并不局限于您用手操纵的小黑匣子。相反，该计划是开发一种可以戴在头上的非侵入性系统。对于 Facebook 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 (Mark Zuckerberg) 来说，非侵入性解决方案更可取，不仅因为它们避免了因身体排斥物理植入物而造成的困难（事实证明这对许多项目来说是一个真正的问题），还因为，正如他所说他讽刺地向同事们指出，他希望避免在国会听证会上就 Facebook 现在想要对其用户进行脑部手术的指控提供证词。

Facebook 的计划是开发一款可穿戴 BCI 设备，他们表示，该设备将“以一副时尚的增强现实眼镜的终极外形实现”。这可以让您以每分钟 100 个单词的速度“打字”。如果这一目标能够实现，它不仅会超过当前每分钟八个单词的思维打字最高速度，而且也将更好地满足所有智能手机用户和大多数专业打字员的管理能力。 

这是可穿戴技术的一个雄心勃勃的愿景。 Facebook 目前的智能眼镜——他们与雷朋合作推出的“雷朋故事”——是智能手机的一个相当平淡的附属品。它们可以拍摄照片和视频、播放音乐并充当电话接收器。其他开发智能眼镜的公司在其产品中嵌入了更多增强现实功能。但目前，现有功能最显着的影响可能不是你能做什么，而是你如何做、在哪里做，以及这对我们的隐私观念意味着什么。 Facebook 提供了一份客户可能需要考虑的道德准则清单——在更衣室或公共浴室关掉眼镜； “注意在未成年人周围拍照”——但这似乎只是为了突出潜在的问题，而不是解决问题。

对于脑机接口的发展方向也存在类似的担忧。人们担心每个人的大脑活动都连接到互联网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以及它不仅对隐私、而且对安全和心理健康产生的影响。 Facebook 可能试图在其新闻稿中发出不懈的积极信号，但对于当今的许多人来说，智能手机不再仅仅是“知识、乐趣和实用”的象征。它也是成瘾、分心和过度劳累的根源。因此，将其等效设备直接插入您的大脑（甚至只是像一副时尚的增强现实眼镜一样放在鼻梁上）的想法并非没有担忧。反乌托邦的可能性似乎是无穷无尽的。仅举一个例子，BCI 技术能够做的众多事情之一就是监控您的注意力水平。正如一位科技作家所建议的那样，不难想象这样一个世界：公司决定通过创建跟踪员工大脑数据作为绩效评估一部分的系统来利用这一点。在一个公司已经在监控从员工使用电脑到上厕所等一切事务的世界里，将他们的注意力水平的神经读数纳入其中也只是一小步。你再也不能随意地将头枕在双手上，仿佛在沉思，同时偷偷地小睡一会儿，因为 BCI 数据会背叛你。 

但也存在这样的问题：这种技术对我们实际交流的方式以及语言的未来意味着什么。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新的通信技术绝不会简单地取代旧的通信技术，而不会带来各种变化——我们彼此联系的方式、我们使用的语言的外观以及我们所生活的社会形态的变化。 。

 摘自语言的未来。版权所有 © 2023 Philip Seargeant。

由布鲁姆斯伯里学术出版社（Bloomsbury Publishing 的子公司）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