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的最后一天：标志性化石揭示了我们古代祖先的最后几个小时

在埃塞俄比亚出土南方古猿阿法种化石骨架五十年后，我们对这个标志性物种的生存和死亡有了更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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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本文是为纪念 320 万年前的阿法种化石 (AL 288-1)（昵称“露西”）发现 50 周年而撰写的特别资料包的一部分。

从远处看，它可能看起来像一个小孩子正在沿着广阔的湖泊穿过起伏的草地。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一种奇怪的、介于两者之间的生物——一个大眼睛、小脑袋、长着一张像人类一样直立行走的猿脸的小恶魔。

她走路时可能会警惕地回头看，警惕剑齿虎或鬣狗。她可能用强壮的手臂爬上附近的灌木丛，寻找水果、鸡蛋或昆虫来吃。或者也许她只是在鳄鱼出没的水域的岸边休息，在炎热的天气里大口喝水。

她可能不知道这是她在地球上的最后一天。

大约 320 万年后，古人类学家唐纳德·约翰森 (Donald Johanson) 和他的国际阿法尔研究探险队 (International Afar Research Expedition) 团队挖掘出了她的骨骼。

这块极其完整的化石被昵称为“露西”。而她的非凡物种，南方古猿阿法种，可能是我们的直系祖先。我们对露西的发现改变了我们对人类错综复杂的家谱的理解。

五十年后，我们对她的物种有了更多的了解。事实上，人类学家对露西和她的同类已经了解了很多，我们现在可以描绘出她的生活和死亡的画面。

她的最后一天可能充满了陪伴，但也需要不懈地寻找食物。它很可能是由始终存在的对掠食者的恐惧所主导。

“我怀疑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充满了危险，”约翰逊告诉《生活科学》。

寻找露西

露西的现代故事始于 1974 年 11 月 24 日，地点是埃塞俄比亚的哈达尔。约翰逊和当时的研究生汤姆·格雷偶然发现一根从沟壑中伸出的骨头。经过两周的仔细挖掘，他们的团队发现了数十块骨头化石。这些骨头加起来占人类祖先骨骼的 40%，使其成为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完整的古人类骨骼。

探险队的另一名成员帕梅拉·阿尔德曼（Pamela Alderman）建议该团队以披头士乐队歌曲“钻石天空中的露西”为骷髅绰号“露西”。

“它就成了标志性的，”约翰逊说，“一个人人都知道的绰号。”

露西的发现改变了对古代人类亲属的研究。

“她被发现时我正在读高中，”德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的古人类学家约翰·卡佩尔曼 (John Kappelman) 告诉《生活科学》。 “它确实重置了古人类学的工作方式。”

露西的骨骼，以及随后发现的其他同类化石，为人类学家提供了关于人类进化中点的丰富信息。露西和她的同类生活在 320 万年前，与我们的猿类祖先和当代人类生活在同一时间。

“她是我们的试金石，”达特茅斯学院的古人类学家杰里米·德西尔瓦 (Jeremy DeSilva) 告诉《生活科学》。 “一切都会以她为参考点，这是她应得的。”

“很像我们”

有一点是相当确定的：虽然存在一些明显的差异，但露西的外表和行为很像我们。

“如果我们今天看到她从杂货店出来，我们就会认出她是直立行走的，是某种人类，”约翰逊说。

尽管她强壮的手臂和指骨的形状表明露西可以爬树，但她的骨盆和膝盖显然适合用两只脚走路。

露西大腿骨的大小还显示，她的身高仅为约 42 英寸（1.1 米），体重为 60 至 65 磅（27 至 30 公斤）——大约是今天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而她智齿的萌出表明，虽然她去世时只有十几岁，但她已经是一个完全成熟的年轻人了。

“总的来说，南方古猿成熟得很快，”德西尔瓦说，“如果你生活在充满掠食者的环境中，这是有道理的。”在经常成为猎物的物种中，成熟得更快的个体更有可能传递他们的基因。但南方古猿是独一无二的——虽然它们的牙齿和身体成熟得很快，但它们的大脑生长得更慢，这告诉我们它们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学习来生存，德西尔瓦说。

她的发现也解决了 20 世纪 70 年代初激烈的争论：我们的大大脑是在我们学会直立行走之前进化的吗？露西的头比黑猩猩的头大不了多少，它表明答案是否定的。我们的祖先早在进化出大大脑之前就已经成为两足动物。

露西氏族

由于她的骨架是自己发现的，露西的“社交生活”比她日常生活的其他部分更加阴暗。但许多研究人员认为，她生活在一个大约15到20雄性和雌性的混合性别群体中，这与现代黑猩猩没有什么不同。

尽管没有直接证据，但露西的骨骼成熟度表明她可能生过孩子。将头相对较大的新生儿带入相对狭窄的骨盆是一项挑战，这意味着她可能得到了原始“助产士”的帮助。

如果露西有了孩子，她也可能有一个伴侣。其他A.阿法种化石，例如Kadanuumuu的化石，显示雄性南方古猿仅比雌性略大，在灵长类动物中，这通常对应于更多的一夫一妻制配对。

露西和她的同类会花费大量时间避免成为其他动物的午餐。 “对于剑齿虎、大型猫科动物或鬣狗来说，这些小动物可能是美味的开胃小菜，”约翰逊说。

也许是因为这种无处不在的危险，这群人可能互相依赖。

德席尔瓦说：“我认为他们互相支持，互相帮助，尤其是当他们处于危险境地时。”

在Kadanuumuu中发现的一处已愈合的骨折提供了这些灵长类动物互相照顾的证据。大约 360 万年前，这只雄性南方古猿折断了小腿。然而，当他去世时，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在那么多掠食者的环境下，没有医生，没有医院，没有石膏，没有拐杖，如果没有社会援助，你到底如何生存？”德席尔瓦说道。 “这确实是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没有让对方自生自灭。”

露西的最后一天

露西可能和其他人一样开始了她的最后一天，从她和她的同伴们睡觉的树顶由树枝和树叶组成的巢中醒来，然后出发去寻找食物。

目前尚不清楚当她离开去觅食时是独自一人还是一群人。如果她确实有孩子，她可能已经怀上了。

但毫无疑问，她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会花在寻找食物上。她的牙釉质中的化学元素显示，她很可能吃了一些主食，例如草、树根和昆虫。她可能偶然发现了鸟或乌龟的蛋，并立即将它们作为美味、富含蛋白质的食物吞掉。如果她足够幸运，遇到了没有被清理干净的大型哺乳动物（例如羚羊）的尸体，她和她的战友可能会使用大石头从骨头中取出肉.

德西尔瓦说：“它们不能挑食，因为这些两足动物在危险的环境中行动缓慢。” “他们正在吃一切他们能拿到的东西。”

然而，没有证据表明露西的物种使用火来烹饪任何食物。

死在水边

在过去的 50 年里，我们创作了露西最后时刻的照片。目前还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湖边。也许她渴了，或者也许这是寻找食物的好地方。

但关于她的死因有两种主要理论。

“也许她当时就在水边——砰！——一条鳄鱼出来了，”约翰逊说。 “鳄鱼的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如果你是像露西这样的小动物，那是一个危险的地方”。

约翰逊在露西的骨盆上发现了一个食肉动物的牙印，并且它尚未愈合，这意味着它发生在她死亡前后。尽管留下这个标记的动物尚未最终确定，“我们知道南方古猿遭到捕食，因为有很多例子，”约翰逊说。

2016 年，卡佩尔曼和他的同事为露西提出了一个替代结局：从树上灾难性地坠落。

基于高分辨率 CT 扫描和露西骨骼的 3D 重建，卡佩尔曼发现她的右肩、肋骨和膝盖出现骨折，这些骨折与在泥土和岩石的重量下压碎的化石中发生的典型骨折不同数百万年。

“生活中发生过一些创伤性的事情，”卡佩尔曼说。

露西所遭受的骨折类型与从相当高的高度坠落相符，可能是从她正在树上寻找食物的一棵大树上摔下来的。

我喜欢认为所有化石都非常特别，但没有什么比露西更好的了。

卡佩尔曼说：“她先是先撞了脚，然后又撞了手，这意味着她落地时是有意识的。” “我认为她活不了多久了。”

目前尚不清楚她去世时是否独自一人。但即使她和其他同类在一起，他们也可能不会对她的身体做太多事情。

德西尔瓦说，没有证据表明阿法南方古猿的尸体受到了与其他动物不同的对待。 “也许是出于好奇，然后他们就继续了。”

灵长类动物研究人员记录其他物种对无生命体的好奇心。例如，黑猩猩在死后往往会照顾尸体几个小时或几天，有时甚至会守护尸体。

露西的团队可能对她做了同样的事情，直到她的尸体被自然掩埋，这可能会很快发生，可能是由于洪水或泥石流。

但最终，“我们对这些生物是如何死亡的知之甚少，”约翰逊说。

露西还活着

感谢约翰逊 1974 年发现露西，以及其他重要发现，例如“第一家庭”和坦桑尼亚莱托利的足迹，我们现在对A.阿法种。

“这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物种，可以在许多不同的栖息地中舒适地生活，”约翰逊说。 A.除了埃塞俄比亚和坦桑尼亚之外，肯尼亚也发现了阿法种化石。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她的物种具有很强的适应性，”他说。

露西对人类学领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卡佩尔曼说：“露西的发现确实按下了寻找非洲越来越古老沉积物的开始按钮。”结果，我们发现了许多古代人类物种，现在拥有 50 年的化石证据，证明人类的进化是混乱而复杂的。

露西是在哈达尔发现的唯一人类祖先。但在几十英里外的埃塞俄比亚古生物遗址 Woranso-Mille，亚利桑那州立大学人类起源研究所所长约翰内斯·海尔-塞拉西和他的同事发现了 380 万至 330 万年前，一片陌生土地上栖息着多种类人物种的证据。例如，露西的种族与另一个远古亲戚A共存。阿那孟西斯。

他们会是朋友、敌人、竞争对手还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人？目前，人类学家仍然不知道这片充满古代人类的景观会是什么样子。

但也许 50 年后，我们将更好地了解露西一族是如何与其他古代人类互动的。即便如此，露西很可能仍然是有史以来最著名的化石之一。

“我喜欢认为所有化石都非常特别，”德席尔瓦说，“但没有什么比露西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