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堕胎药裁决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法律专家如此担心？

德克萨斯州的裁决不仅是糟糕的科学，而且可能对美国的所有药物产生严重影响。

米非司酮安全有效。如果它被禁止，这对几乎所有药物来说都可能是个坏消息。图片来源：Bacsica/Shutterstock

嗯，这肯定是以 Y 结尾的一天，因为美国目前正在对安全且完善的终止妊娠医疗程序失去理智。 

本月早些时候，特朗普任命的得克萨斯州阿马里洛联邦法官马修·卡奇马里克(Matthew Kacsmaryk)将一种名为米非司酮的药物推上了新闻头条，他做出了一份长达 67 页的裁决，要求停止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 (FDA) 长期以来对该药物的批准。如果裁决成立，可能会导致全国范围内对该药物的禁令——这就是为什么美国司法部周五向最高法院提出紧急上诉，旨在保留全国各地患者获得治疗的机会。

据天空新闻报道，司法部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如果允许生效，[德克萨斯州]法院的命令将阻碍 FDA 的科学判断，并严重伤害女性。” “特别是对于那些需要米非司酮的医疗或实际需要的人。 ”

与此同时，华盛顿州一位联邦法官做出的一项相互竞争的裁决——特别命令 FDA 保留 17 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对米非司酮的使用权——只会加剧混乱。尽管最高法院暂时搁置了这项裁决，因为大法官塞缪尔·阿利托批准了政府推迟到周三的请求，但法律专家表示，不能保证保守派占多数的法官会采取何种方式。最终决定。

但事情是这样的。事实上，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这个案件不仅仅涉及堕胎。这就是为什么。

什么是米非司酮？

米非司酮是一种自首次上市以来已有约 560 万美国人使用的药物，也是这场热潮的中心药物。几十年来，世界各地的医生都推荐将其用于药物流产：早在 2000 年 9 月，FDA 就首次批准将其用于此类治疗，而在此之前近十年的英国，已有 60 多个国家和世界卫生组织批准将其用于此类治疗。自 1988 年该药物首次在法国上市以来，该组织纷纷效仿。

一直以来，米非司酮都被证明是极其安全的：根据 FDA 的数据，每百万该药物使用者中只有 5 人死亡。考虑到这一点，它还不到因“婴儿”或低剂量阿司匹林导致的死亡率的十分之一，而在美国，大约是怀孕死亡风险的六十六分之一。

尽管米非司酮通常被认为是“堕胎药”，但它本身并不一定能终止妊娠。它不仅用于终止妊娠：它是治疗高血糖引起的疾病（如库欣综合征或 2 型糖尿病）的一种相当常见的治疗方法，还有助于控制流产和子宫疼痛疾病，如非癌性肿瘤和子宫肌瘤。子宫内膜异位症。

该药物的作用是作为类固醇激素阻滞剂：它与人体的黄体酮受体结合，破坏激素到达胎盘和子宫的能力。如果没有黄体酮，子宫内的子宫内膜就会破裂，直到最终——尤其是在怀孕早期，高收入国家几乎所有堕胎都是在此时进行的——它根本不再支持怀孕。 

服用米非司酮后 48 小时内，患者将服用第二种药物：米索前列醇。这种药物有很多用途，通常用于治疗和预防胃溃疡等，但在怀孕方面，它主要用于引产。换句话说，当用于药物流产时，正是这种药物使子宫痉挛并将不再可行的妊娠从患者体内排出。

虽然该药物的作用是不可逆的，但如果患者在服用米非司酮后改变了对堕胎的想法，他们继续怀孕的可能性不为零，并且不会对自己或胎儿产生持久影响。没有太多数据可以说明这种可能性有多大，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您怀孕的时间长短，但 2015 年的一篇评论显示，单独服用米非司酮后保持怀孕的几率略高于二分之一。

为何判决如此有争议？

Kacsmaryk 的裁决因多种原因而引起争议，在 FDA 法律和政策领域拥有 30 多年经验的律师斯科特·拉斯曼 (Scott Lassman) 等评论者称该裁决“更像是伪装成司法意见的意识形态或宗教小册子。 ” 

医学专家很快指出，裁决中使用了许多所谓的科学论据，例如，裁决声称米非司酮不安全且不可靠，以及原告认为 FDA 在最初批准该药物时未能遵循适当协议的立场——完全是假的。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批准过程既全面又相当彻底，并且是根据 FDA 的标准程序完成的，”在米非司酮获得批准时领导该机构的简·海尼 (Jane Henney) 在上周一的新闻发布会上证实。

其他人强调了该裁决的虚假研究，并指出，例如，该裁决的主要部分依赖于对反堕胎网站上的匿名博客帖子进行的微小且质量低劣的分析。其他“证据”依赖于夏洛特·洛齐尔研究所等反堕胎组织的有缺陷的数据——该组织以滥用医学术语和方法而闻名，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生殖健康和堕胎安全领域的教授兼专家乌什玛·乌帕德耶 (Ushma Upadhyay) 告诉记者。华盛顿邮报。 

与此同时，那些发现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判决引用的真正研究人员已经公开与判决保持距离。此类研究的作者之一、赫尔辛基大学妇产科教授 Oskari Heikinheimo 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原告和 Kacsmaryk 故意曲解了他的工作，过分强调“不良事件”并忽视了压倒性的证据。 Heikinheimo 的研究——药物的安全性。

“正确的科学方法是查看全部证据，”海金海莫说。 “如果你只选择你个人喜欢的结果，那就纯粹是胡说八道。 ”

所以问题只是出在科学上？

简而言之，不。如果这只是关于方法或数据，那么情况会很简单，因为绝大多数证据都支持米非司酮的安全性和可靠性。

但这是一项法律裁决，而不是经过同行评审的论文，因此，它具有现实世界的影响，专家担心可能会永久改变美国药品监管的面貌。

乔治城大学全球卫生法教授劳伦斯·戈斯汀 (Lawrence Gostin) 告诉 BBC：“这可能具有先例价值，不仅适用于堕胎药物，还适用于 FDA 不断审查的标准药物。”

“试图对 FDA 职业科学家的科学判断进行事后猜测是一种滑坡，”他警告说。

令人担忧的是，如果裁决维持不变，这将意味着一位接受过零医学培训的联邦法官的意见可能会推翻该领域专家的专业知识和结论。 “这项裁决的影响远远超出了米非司酮的范围，”代表健康状况严重的 30 个患者权益组织签署的反对声明中写道。 

“如果法官的裁决被允许维持，患者可能不再有安全感，因为他们知道药物安全性的决定最终取决于专家。 ”

随着当前针对跨性别医疗保健和 COVID-19 治疗的反动立法的猛烈攻击，这样的结果尤其令人担忧。哈佛法学院教授格伦·科恩 (Glenn Cohen) 向 BBC 警告说：“这将会慢慢蔓延。” “对于离散和孤立的少数群体有时需要的药物来说，这将是最糟糕的情况。 ”

但从理论上讲，几乎所有 FDA 批准的药物或治疗方法都将可供争夺——该机构的权威因此而受到严重削弱。其影响可能还不止于此，法律专家警告称，该裁决可能会影响其他监管机构（例如环境保护局和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做出科学明智的决定以保护美国人的能力。 ' 健康。

“如果他们无法使用最好的科学证据，那么美国的安全性和健康状况将大大降低，”戈斯汀说。

裁决会成立吗？

尽管现任美国最高法院以其对堕胎科学相当敌对的态度而闻名，但仍有理由抱有希望，卡奇马里克的裁决不会成为联邦法律。 

这些大多归结为法律问题而不是科学问题：例如，曾为保守派最高法院法官安东宁·斯卡利亚 (Antonin Scalia) 担任书记员的律师亚当·乌尼科夫斯基 (Adam Unikowsky) 称这一决定“站不住脚”，并且基于“极其……[并且]极其错误”。这些论点“与现实脱节”。 ”

他写道：“模糊的猜测是，有一天，在某个地方，一些未指定的医生将被服用米非司酮后进入[急诊室]的大量患者压垮，但这并不能证明这些特定的医生面临着迫在眉睫的具体和特殊伤害的风险。” ，攻击原告遭受了证明案件合理性所需的法律伤害的观点。

此外，最高法院过去表现出尊重科学机构专业知识的倾向。即使在药物堕胎方面也是如此：2021 年 1 月，保守派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 (John Roberts) 在有关堕胎药物的案件中技术上站在 FDA 一边，他表示“法院应高度尊重具有政治责任的实体，这些实体具有背景、能力和能力”。和评估公共卫生的专业知识。 ”

在这种情况下，这可能至关重要。毕竟，正如 Gostin 告诉 BBC 的那样，“如果 FDA 不能批准 [米非司酮]，我不确定 FDA 可以批准什么……它已经上市二十多年了，[并且]它的健康状况无可挑剔。和安全记录。 ”

如果裁决成立，药物堕胎在美国仍然合法吗？

是的——至少在联邦层面是这样。

虽然米非司酮通常被认为是“堕胎药物”，但排空子宫的是米索前列醇——如果米非司酮在美国被禁止，医生能够并且愿意进行仅使用米索前列醇的堕胎。

新泽西州计划生育专家、美国妇产科学院发言人克里斯汀·布兰迪 (Kristyn Brandi) 表示，虽然与两种药物疗法相比，这种途径可能会产生更多副作用，可靠性也稍差一些，但它仍然“极其安全有效”。妇科医生 (ACOG) 告诉 NPR。

包括 ACOG 和世界卫生组织在内的多个组织已裁定仅使用米索前列醇的方案是可接受的选择，特别是在没有米非司酮的情况下。也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米索前列醇是起效更快、更容易获得的药物，因为它受到的监管比米非司酮少。

“药物流产和流产管理不会随着米非司酮的消失而消失，但它可能看起来有点不同，”布兰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