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证明这是更好地了解癌症的一扇新门”：环法自行车赛教练伊尼戈·圣米兰谈精英自行车手可以揭示癌症生物学

癌症研究员伊尼戈·圣米兰 (Iñigo San Millán) 也是塔德杰·波加查 (Tadej Pogačar) 的教练，后者是今年环法自行车赛冠军的热门人选。在这次采访中，圣米兰讨论了他在这两个领域的工作。

举世闻名的第 111 届环法自行车赛将于 6 月 29 日在意大利佛罗伦萨拉开帷幕。今年，这项艰苦的 21 赛段自行车比赛将在意大利和法国举行，全程超过 2,175 英里（3,500 公里）。

阿联酋酋长队的斯洛文尼亚车手塔德吉·波加查 (Tadej Pogačar) 被广泛认为是获胜的热门人选，他曾在 2020 年和 2021 年赢得黄衫，并在过去两年获得第二名。波加查的成功部分归功于 Iñigo San Millán，他多年来担任阿联酋阿联酋航空队的表现主管，指导这位自行车冠军。

但除了成为运动表现方面的专家之外，圣米兰还有第二个热情：他正在寻找战胜癌症的新方法。  

作为科罗拉多大学医学院的医学助理教授，圣米兰研究了癌症和乳酸的相互作用，乳酸是细胞在正常新陈代谢过程中释放的副产品，特别是肌肉细胞剧烈运动，如骑自行车。虽然精英运动员的身体很容易将乳酸从系统中排出，但在患有癌症的人中，肿瘤会释放大量的乳酸，然后这些乳酸会残留在周围，从而刺激癌症的发生。圣米兰正在研究如何打破这种恶性循环。 

《生活科学》采访了圣米兰，讲述了他作为运动表现教练和癌症研究员的双重生活，讨论了他在这两个领域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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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维茨：精英体育中的表现主管的角色涉及什么？

Iñigo San Millán：几年前，你必须凡事都做一点。现在，您拥有招募优秀教练、营养师、生物力学、心理学家的资源……然后就是尽可能无缝、高效地协调和整合他们。

在过去 25 多年里，我非常幸运地从事多种运动项目。 ...如果您专注于一项运动，您可能会因其他运动的发展而措手不及。也就是说，就了解运动员而言，自行车运动可以说是最先进的运动。

JW：这种理解包括什么？

ISM：在进入营养、生物力学和训练领域之前，您必须了解骑手的生理和新陈代谢。然后，您制定赛季目标并在比赛期间监控骑手。 

每个人对训练的反应都不同。像波加查这样的人可以承担很高的工作量。但如果我们把他的训练计划告诉别人，可能会害死他们。您必须了解与谁一起工作。 

JW：为什么要到高海拔地区训练？

ISM：对高海拔训练有两个关键的适应，然后超越在海平面和山区比赛。第一个是提高您的血液学价值，尤其是红细胞。红细胞是氧气的出租车，而血红蛋白则充当氧气所在的座位。在高海拔地区，稀薄的空气迫使您的身体产生更多的红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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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一克血红蛋白携带约 1.36 毫升 [0.05 液量盎司] 氧气，因此您可以在下一场比赛中发挥更强的表现。您还会产生血管生成反应，即形成新血管，并再次帮助将氧气输送到工作肌肉。

JW：对于像 Pogačar 这样的车手，您的生理指标是怎样的？

ISM：首先，您建立每个运动员的生理和代谢参数，以便制定最准确和渐进的训练计划。你需要评估运动员。我们有法拉利还是菲亚特？您确定他们的弱点和优点。在我的系统中，乳酸变化、乳酸代谢、脂肪代谢和碳水化合物代谢等因素非常重要。通过对这些参数的评估，可以为运动员制定适当的个人训练计划。所有这一切的实现都要归功于代谢组学（涉及代谢物、细胞代谢过程中产生或用于细胞代谢的小分子的化学过程的研究）。

JW：请告诉我们您在自行车运动中的代谢组工作。

ISM：只需几滴血，我们就可以分析身体的 1,000 到 2,000 个参数，从而以我们在骑行中从未见过的水平了解身体的功能。线粒体功能、细胞氧化、糖酵解、无氧能力、分解代谢能力……我们可以识别自行车运动员之间的差异，看看是什么造就了真正的精英运动员。

我们让 Pogačar 和阿联酋酋长队的其他 20 名骑手以每公斤体重 2 瓦的低强度进行了 15 分钟的热身。强度每 10 分钟增加 0.5 w/kg。在整个测试过程中测量了功率输出、心率和乳酸，包括在骑手筋疲力尽的最后时刻。我们发现，较强壮的骑手的乳酸清除能力令人难以置信。

JW：“乳酸清除能力”是什么意思？ 

ISM：当骑手冲刺或爬坡时，他们会产生大量的乳酸。我们称之为“高度糖酵解”。问题是，肌肉使用葡萄糖越多，产生的乳酸就越多，因为它是葡萄糖利用的副产品。这种乳酸会积累，与乳酸相关的氢离子会增加肌肉微环境的酸中毒（酸的积累），从而降低收缩能力和功率输出。这就是为什么清除乳酸至关重要。 

我进行的测量之一是乳酸，看看经过艰苦努力后乳酸水平恢复的速度有多快。对于Pogačar，我注意到他的乳酸恢复能力非常大。他的水平会在 2 分钟后恢复正常，而有些骑手需要 20 分钟。当您进行攀爬时，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因为您可以继续攻击。研究表明，世界一流的运动员产生更多的糖酵解能力，因为他们具有更高的糖酵解能力，并且能够更熟练地清除糖酵解。嗯，Pogačar 具有我所见过的最强大的糖酵解能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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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W：您什么时候开始看到自己的代谢组工作在比赛中得到回报？

ISM：我记得 2019 年的环西自行车赛。很多人认为我们让 20 岁的 [Pogačar] 带领车队参加他的第一个为期三周的赛段比赛是疯狂的。许多人说他来这里是为了体验，10 或 12 天后他就会回家。 

但我们知道不同。我们从他的血液参数中得知，他不仅可以在赛段内快速恢复，而且在赛段之间也能快速恢复。在这么长的比赛中，没有人会有所进步，但这是为了减少表现的下降。这就是波加查所做到的，也是他在第二周和第三周取得三个赛段胜利的原因。

JW：你在体育领域的工作只是你戴的一顶帽子。您还参与了癌症研究。请告诉我们这件事。

ISM：我们可以看到像 Pogačar 这样的骑手清除乳酸的效果如何。嗯，通过我的临床工作，我们知道癌症通过葡萄糖燃烧，产生大量的乳酸。但与运动时不同的是，乳酸不会被清除。这对细胞有害，并且是致癌[癌症形成]的关键驱动因素。

通过我们的工作，我们希望通过多种选择来重新编程癌症患者的新陈代谢，其中包括阻断产生乳酸的酶。我们正在审查一项新研究，其中我们沉默了产生乳酸的酶 LDHA，我们可以看到 6 小时内，EGFR 不再表达（由细胞产生）。 EGFR是许多癌症中发生突变的蛋白质，也是大多数癌症中发生突变的关键信号通路的“母亲”，这些信号通路会增加癌细胞的生长和增殖。通过抑制乳酸的产生，我们可以抑制 EGFR 的产生，因此应该能够抑制由 EGFR 启动的信号通路级联。 

我们正在证明，这是更好地了解癌症并有一天将其逼入绝境的新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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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W：请告诉我们线粒体对于运动表现和整体健康的重要性。

ISM：当你训练骑手时，你会寻找中央和局部的适应。中枢适应是心肺适应，因此增加血容量、降低心率、增强出汗反应……这很重要，但在这个层面上，细胞水平上的局部适应才是游戏规则的改变者。比如线粒体效率。 [线粒体是细胞中产生化学能的小结构。] 

这与您可以向细胞输送多少氧气无关，而是与细胞利用氧气的程度以及线粒体如何利用不同的燃料和底物有关。像波加查这样的人可以在他的线粒体熔炉中高强度燃烧脂肪，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因为你有大量的脂肪储存。真正艰苦的努力需要更多的碳水化合物消耗，但它们在体内的储存量很少——所以，如果你能利用脂肪储存来努力骑行，那么，在我看来，这就是伟大的自行车手与优秀自行车手的不同之处。 

当谈到一般健康时……心脏代谢疾病，如心血管疾病、2 型糖尿病，甚至阿尔茨海默病（很快将被称为“3 型糖尿病”），都表现出一个共同点：线粒体功能障碍。它们无法有效燃烧葡萄糖，这意味着葡萄糖会积聚，导致胰岛素抵抗并最终导致 2 型糖尿病。脂肪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你不能正确地燃烧它，它会积聚起来，导致炎症反应，最终导致心血管疾病和体重增加。

JW：最后，除了您希望赢得 2024 年环法自行车赛之外，未来会怎样？

ISM：遗憾的是，我最近关闭了在美国的实验室。这令人心碎，因为我无法完成我开始的所有实验，这些实验是我们取得重要发现的实验希望在癌症治疗或至少更好地了解其新陈代谢方面打开新的大门。

值得庆幸的是，巴斯克地区顶级研究机构的一位著名癌症研究员拥有技术和资源来帮助我完成实验。现在有了时间，不用太着急，我应该能够完成我的实验并为打开新的大门做出贡献。

编者注：为了清晰起见，本次采访经过精简和编辑。